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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在医院拍片子的,是吧?》
医院: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儿童医院
科室:
作者:闫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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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医生?”

“不是。”

“噢,那你是护士!”

“也不是(笑笑),我是放射科的影像技师。”

“噢,你就是在医院拍片子的,是吧?你们和医生护士相比应该很轻松吧……

这样的对话,经常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偶尔十分幸运,对方竟然知道影像技师是“拍片子的”,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问“什么是影像技师”,然后我们不得不自报家门:“就是在医院拍片子的。”

跟他们说自己就是“拍片子的”,其实是不想多做回应,因为说多了他们也未必能够理解,或者有那样的耐心来了解。

我们的内心,其实是有点难受的:影像技师在医院是不可或缺、至关重要的,为什么在大家眼里我们成了机器背后的隐形人?你们可知道,我们不但会拍片,还会做CT和磁共振,甚至上手术台,而且我们工作忙碌、24小时倒班,并不比医生护士轻松?

 

给孩子拍一张好片,不是那么简单

都说给儿童,尤其是低龄儿童摄影很难,因为这个年龄的孩子往往不听指令,而且老是动来动去,要抓拍到一个完美的动作和表情,比大人要难得多。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作为儿科影像技师,我们面对的都是患有疾病的小朋友,很多还患有特殊疾病。孩子哭、闹、挣扎,甚至想逃跑,在我们常会碰到的事。面对小朋友的不配合,我们怎么办?我需要学习的不仅仅是将书本中的知识结合到实际的工作中来,更多的是要学会和小朋友以及家长们的沟通和交流。在小朋友表现出抗拒和害怕时,需要我适当的安慰和鼓励,在家长有着不理解或手足无措时,需要我及时的解释和指导。看到孩子痛苦、家长难受,我们也会难受。

让我印象很深刻的一件事,是一次夜班,清晨4点多钟,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抱着小女孩进来,小女孩穿着睡衣睡裤蜷缩在男人怀里,表情显得十分痛苦。男人眼角带着泪痕,哽咽着说:“医生,我女儿肚子痛,赶紧帮我拍个片”。小女孩是怀疑急性阑尾炎,需要拍胸片和腹部立位片,以便进行后续的观察和治疗。

小女孩从男人怀里下来站在探测器前面半蹲着两只手扶着肚子,神情紧张又痛苦。我想着抓紧时间拍完片好让她尽早回急诊室,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便指导男人如何调整好小朋友的位置。

这时,刚刚还在我旁边大喘气的男人却抽泣起来,我于是询问怎么了,男人没有回应我,抬了抬头,抹了下眼睛,便把小朋友扶正了,我就进了操作间进行了摄片。示意他们已经拍完后,看着满脸担心的男人,我说到:“你不要担心,回急诊室,让医生那边看下片子。”他看了看我,“嗯”了一声跑出了机房。

回头坐下来的我,想起男人的哭声,不知为何我也有点想哭,男人的急切和担忧在哭声中清清楚楚地回荡着,我想他应该是实太担心太害怕了吧,才不可控制地哭出了声。这是我刚开始上夜班时碰到的情景,当时的我也不会太多言语上的安慰但我内心是和那些焦急的家长共情的。

 

从半夜12点到凌晨2点半

终于做好了一个哭闹孩子的CT

那天也是一个夜班,而且是冷风冷雨的冬夜。半夜12点多,进来一对夫妻,妈妈背着一岁左右的孩子,爸爸拖着大大的皮箱子。小孩子两颊通红,大概是被冻的,在妈妈背上一直哭。

在夫妻两人夹杂着口音的普通话中,我了解了小朋友是突发持续性抽搐来我们医院就诊的,在急诊医生的检查下需要进一步做头颅CT平扫。看着不停哭泣的孩子,我知道这样肯定是不能做成功的,便询问家长,孩子有没有服用过镇静剂,夫妻两人说没有,因为担心孩子会有不良反应,没有让医生开,想让我帮帮忙做一下。

我向他们耐心解释,如果在扫描的过程中孩子一哭一动,就会导致图像断层和模糊,这样即便做完了检查,得到的图像也是没法达到诊断要求,相当于白做,这样就需要重新进行扫描,孩子也会重复接受辐射,得不偿失。服用镇静剂半小时左右孩子就可以睡着,可以大大提高扫描的成功率。

他俩没有回话,但从眼神中看得出来还是有一定的担忧,我便和他们说:“我一直都在这里,如果你们坚持不镇静的话可以等孩子自己睡着再来找我做检查。”

于是,他们便走出了检查室,坐到了大厅的椅子上,开始哄着让他睡觉。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针指在凌晨一点钟,我在检查室里面看着他们,小男孩依然没有睡着,偶尔哭几下,他妈妈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不停地安抚,在哭声渐渐停下不再开始时,便小心翼翼得抱着他来找我。

我示意让她把孩子放到检查床上,头枕着头托,刚放下,孩子就又把手张开哭了起来,孩子母亲叹了口气,眼中尽是疲惫,重新抱起孩子,口中喃喃哄着,等他稍微平静,又轻轻地放了下来,没有用,还是醒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半了。我劝她早点找医生去开药,这样重复试睡耽误了孩子后续的检查也不好,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210分,当他们再出现在检查室时,孩子已经熟睡,扫描过程也很顺利,在进去退床让他们把孩子抱走的时候孩子妈妈和我轻轻说了声“谢谢”。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能遇到,不是那么顺利的检查,一遍又一遍的试着摆位。无论是拍片还是做CT,不管是家属理解,抑或不理解,我们报以耐心和虔诚。

 

一个孩子来做核磁共振 突然没了脉搏

我们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

磁共振机器工作的时候会有震耳的声音,即使带上耳机,也会让很多小朋友感到害怕。因此,我们总会想各种办法,比如把机房装上可爱的光头强背景墙和熊大熊二屋顶,让患儿有温馨和探险般的体验。一些幼儿园5-7岁的孩子能不用镇静剂就能配合检查的话,我们还会奖励他们一个友爱的贴纸!对我们来说,最怕的还是突发状况。躺在机房10分钟左右时间,对于儿童来说也是很长的时间,病情也可能是迅猛的进展,尤其是低龄儿童,比较脆弱又不会表达。

最近,我们接待一个出生刚3天新生儿,他在使用了水合氯醛灌肠镇静剂后已经睡着,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我们按常规给他使用了磁共振专用的呼吸门控和心电监护来监测患儿生命体征,同时也交代了家属在里面观察幼儿的嘴唇与面部颜色等。当扫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心电指标突然持续不稳定起来,我马上停止检查,进入机房,退出检查床,发现孩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我们迅速抱着孩子冲出机房,把孩子放在备用抢救床上,大声呼叫孩子,并用手指触摸颈下,发现已然没有了颈动脉搏动。紧急之下,出于职业本能,立刻连同磁共振室护士对孩子进行心肺复苏急救。同时,搭班技师第一时间联系急诊室医生过来抢救。

我们一边做一边观察儿童的脸色与反应,家长在一旁双手合十,紧张得不知所措。如此高强度抢救了四五分钟,孩子的呼吸回来了,胸廓开始有起伏,脉搏也恢复了,此时急诊医生也赶到了。原来是该新生儿本身病情容易不稳定,镇静出现呼吸抑制,进而导致了窒息,幸好发现的早并及时抢救患儿才没发生不良后果。看到孩子恢复,家长已激动的哭不出来,连声感谢我们。

我欣慰地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做普通的工作。幼儿不像成人,不舒服可以说出来,只能凭借技师的专业水平和时刻的细心观察来发现他们的异常。所以,我们更加要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这就是我们,一群忙碌着的儿童守护人,患儿康复出院后也许不会记得我们,甚至压根就对我们没印象,但我们依然有自己内心的坚持。

也许,我们只是大家眼里每天守着偌大的机器的“拍片子的”,在家长眼里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但如果有一天,把镁光灯打在我们身上,您会发现这群人同样有血有肉,有悲有欢,一直都是生命健康的重要守护人,同时也是有着专业技术和温暖情怀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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